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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说,你又不是什么正经人,耽误就耽误了。”
    烟枪思索了一下,“艹,见鬼,这话好像也没错。”
    “乌鸦是个好姑娘,失去双腿已经很不幸,我不能耽误她,所以我拒绝了她。”
    烟枪愣了一下,“啊?什么意思?”
    “我拒绝了她的…表白。”陈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舌尖有些僵硬。
    “什么?”烟枪一脸错愕,“乌鸦和你表白?”
    “两年前的时候。”
    “……怪不得那时候她非要去带学员,陈栎,你害人不浅啊。”
    “老烟,”陈栎有些无奈,“是我说话有问题,还是你听话有问题。”
    烟枪反应过来,顿时眉开眼笑,“那肯定是你有问题,要不你再说一遍?”
    陈栎一把挥开他,自己站起来,抬腿就往屋内走。
    烟枪追上去,想搂胳膊结果被甩开,干脆一把拦腰抱住。
    这把结实窄瘦的细腰,抱在怀里,烟枪觉得手臂顿时麻了半截,脑子里跟过电似地直哆嗦。麻得他浑身舒服又乏力,很想就这么靠在陈栎肩上睡一觉。
    “这会儿就忘了你钟爱的性别法了?”陈栎挣了一下没挣脱,冷冷地说。
    “你干嘛跟我这种流氓置气,我嘴笨,我不正经,你又不是不知道。”烟枪压低声音说,语气像是在撒娇。
    陈栎拍了拍烟枪的手,淡淡地说,“放手,你那二十四根肋条不够断的。”
    “来吧,我不怕疼。”话虽如此,语气却变得可怜巴巴。
    陈栎无奈,他实在拿这只流氓没办法,就像他也拿乌鸦没办法一样,八爪鱼一样缠上来,一个哭天抹泪,一个卖乖卖惨。但是他能拒绝乌鸦,他能拒绝这只更流氓的八爪鱼吗?
    他想着,低下了头,看到自己的手按在烟枪的手上,他意识到掌心里是一片安心和温热,那是一个温暖的世界,他其实很想去。
    “你看清了吗?”烟枪问他。
    “我眼神挺好的。”
    “谁跟你提眼神!”
    “给你个机会,好好说。”陈栎没想到自己反而紧张了起来,屏了一口气,他的全部注意力好像都蹲在了耳朵里,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烟枪的声音。
    烟枪将头靠在陈栎的肩膀上,他平静、温驯,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暴躁持枪悍将,却仍然是他,无比真实的他,如同初生般纯净柔软。
    “陈栎,我喜欢你,用全部生命来喜欢。”
    陈栎缓慢地吐出这口梗在喉咙里的气,他本想告诉烟枪不要说“生命”这样沉重的字眼,但很快他理解了烟枪的心意。
    如果他再度对人敞开心怀,那他还可以接受再度的失去吗?
    ……或许烟枪真的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陈栎,我喜欢你,陈栎。”
    “你让我想想。”陈栎的眼神里有些茫然,他的脑子里盘旋着很多种声音,有些在劝诱,有些在抵抗,有些在挽留,有的……在恐惧。
    “我喜欢你,陈栎。”
    ——这是最强烈的声音。
    烟枪执着地说着这句话,却不是催促的语气,而像是,因为很喜欢这句话,所以才一直固执地重复。
    陈栎的嘴角慢慢地浮出了一丝笑意,他冷硬的面容很少这么柔和的表情,可惜这个角度烟枪看不到。
    “我为什么非你不可?”
    烟枪低笑了一声,“你脾气差力气大,谁有我经踹,我还能跟你对练,保证不会让你产生单方面家暴的负罪感。”
    “乌鸦两年前就说要和我结婚,我们俩残疾人凑一块挺合适。”陈栎说,他低下头,又看到了那只手,还是舍不得离开……这没出息的玩意儿。
    其实他早已经看清了自己,不是吗?
    “我也是残疾人,有竞选资格了吧。”烟枪像是只温驯黏人的大狗,在陈栎的肩上不住地蹭自己那只半瞎的眼睛。
    “老烟,”陈栎的声音发沉,他轻拍烟枪环住他腰的手,“放开我吧。”
    烟枪恋恋不舍但听话地松开了手。
    陈栎转过身,他眼睛里闪烁着轻盈的亮光,那是月亮的影子投映在了他的眼睛里,浅浅一道,浮在漆黑的眼珠上,却显得异常瑰丽。
    “老烟,我…”陈栎摸了摸咽喉,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也有些犹豫,“……我把我这条天都收不走的命给你,你要珍惜。”
    听到这句话,烟枪笑了起来,“那你喜欢我吗?”
    陈栎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喜欢。”
    “我也喜欢你,”烟枪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来约法三章。”
    “……就算我没谈过恋爱也知道接下来不是这样的流程。”
    “开玩笑,我不想限制你什么,”他顿了顿,“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让过去的事情锁住你,也不要对我有什么顾虑。”
    “好。”陈栎说。
    “我也不要求你对我全无保留,你不想说的,那就不说。”
    “好。”陈栎点点头。
    烟枪笑嘻嘻地拍了拍陈栎肩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超级完美的爱人,后悔这么晚才答应我了。”
    “后悔了,真的。”陈栎板着脸说,在这句话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防火门外,只见他身姿矫健地翻过墙头,瞬间消失不见。
    “喂,你等等我!”烟枪一拍大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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