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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陶霜见他答应了,这才起身向着洗手间走去。走了两步觉得穿着高跟鞋不舒服,干脆蹲下身将鞋子一脱扔在了门口的鞋柜上,赤着脚走了进去。
    穆清看着她和刚才判若两人的举动,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忽然轻轻地笑了。
    他骄傲的、从来不肯低头的母亲,以一个完全不优雅也不体面的方式,对过去的事情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简短,但对于穆清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他低下头,看向了坐在自己怀里开始就不停地抓挠小帽子的云丝,摸了摸它柔软的下颌,等云丝舒服地抬起头来之后,轻巧地将束缚它的帽子解开取了下来。
    云丝立刻一脚将那帽子踢下了沙发,又伸出小爪子,勾着穆清的衣服站了起来,满怀渴望地盯着他。
    聪明的小猫咪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知道自己刚才安抚好了一位情绪不稳定的客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属于自己的奖励了。
    穆清看着睡衣上被它勾到脱线的衣襟,笑着叹了口气,但还是打开了桌下的小柜子,拿出一个羊奶冻来,拆开放在了云丝的面前。
    立大功的小猫咪立刻咬了上去,三两口就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又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穆清,意图明明白白:我还想吃。
    你真是......
    穆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又拿了一个给它:喏。
    云丝埋着头吃得欢,穆清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低声道:幸好你在。
    刚才陶霜哭得那么惨烈,他又不能靠近,如果没有云丝在中间做一个缓冲剂抚平陶霜的情绪,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陶霜边擦脸边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同时顺手把用过的洗脸巾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即便是在以前他们的家庭还完整时,陶霜每次也都是把自己打理的干净整洁才会出现在人前,从来没有过这样随性的时刻。
    但看着她没什么形象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端起热巧克力时,穆清却第一次对家人这个词产生了真切的概念。
    可惜他和母亲都不是性格热络的人,假如喻一枫现在在这里的话,气氛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这个念头猝不及防地钻进了脑海里,穆清愣怔了一瞬,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对于目前来说异常可怕的情景从大脑里赶了出去。
    陶霜见到他突兀的举动,便出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穆清知道她不待见喻一枫,而且这种事情也实在不好跟自己的母亲说出口,便打算含糊地一带而过。
    陶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道:想到喻一枫了吗?
    刚刚在心头转过的名字猛然从对面人口中说出来,穆清心头一跳,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就重了一点,云丝愤怒地抬起头来对着他喵呜嗷呜,鼻尖上沾着一点羊奶冻的残渣。
    陶霜轻轻笑了一声。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不太敢直视陶霜,低着头帮云丝擦干净鼻子,又去把吃干净了的塑料小盒丢进了垃圾桶。
    陶霜看着对面连头发丝仿佛都写着尴尬两个字的儿子,新奇之余,忽然又有一点遗憾:如果我能早一点想明白,他是不是会变得比现在更开朗些?
    但穆清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一直陷在情绪里供她欣赏,短暂地停顿之后,便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确实想到他了。
    陶霜想了想,顺着穆清的话问了下去:想了他什么?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太过平和,穆清看着她的目光中下意识便带上了一点惊讶,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我在想,如果你能接受他,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这里说话,会不会很热闹。
    是坦诚到出乎意料、但并不令人感到意外的回答。
    陶霜看着穆清说话时脸上不自觉带出来的笑容,却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低下头喝了一口热巧克力,掩盖住自己脸上不合时宜的复杂心绪。
    上一次穆清提到过要和喻一枫在一起之后,她心里只觉得不可理喻。毕竟这是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想和一个这样的人长相厮守,简直是疯了。
    可当她漫不经心地翻开秘书帮自己整理好的喻一枫的资料,看到他过去混乱的生活,以及他在和穆清相处时几乎不间断地出入桃色场所时,她的理智还是瞬间被怒火吞噬了。
    她将这一册厚厚的证据塞进包里,直接开车找了过来,打算当面把证据摔在穆清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你放在心尖上打算过一辈子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她却忽然后悔了。
    她看得出来,穆清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如果直接给他看这些东西,他怎么能受得了?
    但是如果不给他看,这个傻小子就要一直被人家骗下去了。
    她心里乱成一团,视线下意识落在了靠在腿边的手提包上。
    来的时候她理直气壮,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背包里的东西太烫手了,她拿不出来。
    穆清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下意识握紧杯子,看向身旁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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