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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若海中望月的精灵,孤寂神秘,美得不像真的。
    宾客甲看呆,“不会吧?郑家生得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宾客乙急忙别开目光,“是他。管家在,先别看了。”
    那一边,郑家的管家附耳和真少爷说了两句。真少爷点点头,放下酒杯,去了郑家人才会去的二楼。
    宾客甲知道盯人不礼貌,却还是控不住自己追随的目光,“这也太好看了。认他能挣回多少面子啊,郑家何必撒谎。”
    “因为他人品不好。发现自己是豪门的少爷,只顾着高兴,完全不管养母去世了。”
    “可是,这个养母害了他啊。”
    “在那之前,他就拒绝安葬养母了。对一个养大自己的人这么狠,能是什么好人?”
    二楼,主卧。
    郑海易和孟文凤夫妻俩坐在正中的沙发,愁眉不展,直到茶水凉了也没喝一口。
    他们养了多年的孩子,郑清言,坐在旁边的单人座。垂着眼,低着头,脸色微白,唯有紧咬的下唇显出血色。
    洛宁希走进房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沉重气氛。
    孟文凤挤出一个笑,“来啦。坐。”
    洛宁希点点头,坦然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单人沙发分列中间大沙发的一左一右,对称,但坐在上面的人完全不一样。
    郑清言会面向郑家夫妇,挂着乖巧的表情。
    洛宁希怎么舒服怎么来,甚至有心情跟管家说一句,“我不想喝茶,有果汁吗?”
    郑海易看得眉头一皱,“你不在乎我们吗?”
    郑海易的意思是,他在这儿苦大仇深,洛宁希应当关心,不该在那儿纠结喝茶还是喝果汁。
    洛宁希挑眉,“你们不喜欢果汁吗?”
    郑海易来气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洛宁希一阵数落。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养大你的桑晓艳死了,你不伤心,我们都肯回B城帮忙安葬,你却不愿意跟着!你有没有心啊!”
    郑家的太太,孟文凤眼见着要吵起来了,赶紧劝劝,“别这样,慢慢说。”
    郑清言也说,“爸,你别急,先坐下来。”
    洛宁希被骂了一通,还是平静的表情,“桑晓艳对我不好。她死了,我当然不伤心,更不想给她送终。”
    郑海易怒斥,“胡说!我在村里打听了,她对你挺好的,因为你一直没有嫁人。”
    洛宁希冷笑,“你问错人了。桑家村很团结,不会说自己人的坏话。”
    “那你说说,她怎么不好了?”
    “她……”
    砰!
    郑清言不小心打破了茶杯。
    郑海易看过去,见到了一张嘴唇颤抖的苍白脸,担心了,“有没有伤到?管家,快找医药箱。”
    孟文凤用手帕帮忙擦一擦,“红了。还是擦点烫伤膏。”
    “我没事。”郑清言小声说,“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郑海易眉头一皱,“不聊了。都是过去的事。”
    洛宁希也不想回忆那段过往,不想聊,但觉得郑家人挺搞笑的。
    上一次要说的时候,郑清言也是这种要晕过去的反应。郑家夫妻俩自己先问了,却因为心疼郑清言改口说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
    洛宁希正好看到郑清言在努力挤眼泪,轻笑一声。
    “弟弟受伤了,你什么态度!”郑海易觉得这一声笑很刺耳,又开始发难。走到洛宁希身边想直接抓人。
    洛宁希猛地抬手护住自己。
    动作熟练又迅速,纤长白净的指头在微微颤抖,眉眼之中有掩不住的恐惧,完全没有傲然清冷的影子了。
    “呃,”郑海易愣了,“我没想打你。”
    洛宁希放下了手,又恢复平静的表情,“哦。他受伤,我也没心情参加宴会,走了。”
    说完,没管其他人是个什么反应,径自走出了房间。
    洛宁希步子极快,一口气走到了院子。院子里停满了宾客的车,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辨不清方向。
    洛宁希只能转回头,找一找泊车员在哪儿。
    他没找到泊车员,倒是看到了追来的孟文凤。孟文凤对上他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上来搭话,“儿子,你真的要回去吗?”
    洛宁希不大适应这个称呼,微微蹙眉,“有事吗?”
    孟文凤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答话。
    “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我真有事。”
    “那……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吧?”
    “我只是拿着酒杯,没喝。”
    孟文凤不知说什么了,绞着手帕在皱眉。
    洛宁希也无话可说,想走向不远处的泊车员。
    孟文凤一着急,伸手拉住了他,“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逼着你给她办后事。你不要生气了。”
    洛宁希没甩开,开口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你们真的不恨她?”
    孟文凤叹了气,“她是清言的亲生母亲,又死得这么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我想回去了。”
    “下周六有时间吗?回来吃顿饭吧。”
    洛宁希只说,“再说吧。”
    孟文凤的笑有些僵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帮他拢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外套,“路上小心,到家了就给我打个电话。不方便打电话的话,发信息也可以。一定要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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