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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意外的是,崔品彰一行人也不走,说是等他们休息好了一起出发,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秦争看着江声面如土色的样子,把眉头拧得紧紧的,有些懊恼。
    他说:“我忘了。”忘了你晕车。忘了检查车上是否有人晕车。
    他想,如果他没提议让江声和陆时雨去注意道路两旁的建筑,那么江声大概上午会选择在车上睡觉,现在也肯定没有那么难受。
    要是搁平时,江声看见秦争顶着那张倾倒众生脸露出那么个后悔的表情,估计还会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一下,但是他现在实在是自顾不暇。
    胃里不断地在翻山倒海,连带着头疼和额角的青筋暴起,他除了一句简短的“没事”之外感觉说什么都费劲。
    江声把手机递到秦争手里,让他和陆时雨再研究一下,自己则是再也撑不住了,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找了张还算干净的员工床就躺上去睡了。
    但大概是晕车的后遗症,他仰面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自己还坐在颠簸的车上。
    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却一直睡得不踏实,期间醒来过几次,但终究是敌不过生理上的抗议,再度昏睡过去。
    这算是江声游戏里少见的不安稳的一觉。
    而且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声在梦里还在坐车。
    他梦见自己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旅途,之后却还得坐上四个多小时的大巴才能归家。
    梦境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逻辑的。短短几个小时的睡梦时间,江声却来来回回坐了四五趟大巴。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起来找了个垃圾桶干呕了半天。
    他平躺在僵硬的床板上,突然茅塞顿开,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即使把头挤碎了都要生活到大城市去,哪怕只是个省会城市也好。
    因为定居在那儿,至少他们回家的时候不用多坐那四五个小时的车,也不至于每次回到家之后都得缓好几天才能从晕车余韵中走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当初放假的时候,大概还能对回家这件事多存些期待。
    这也是他为什么长这么大了,甚至于出来工作快两年了,也没出去旅游过。但凡出省,都是迫不得已。
    江声有些自嘲地笑自己的思绪飘远了。自己也算是个钢铁一样的废物了,都这么难受了还能有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想,至少在这个游戏里是公平的:这一百个人都在一个灾难的起始点,都距离安全区那么远。
    可这游戏又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在这个造梦的世界里他还是晕车。
    他退回床上去躺着,闭紧了眼睛想:如果这次我成功通关的话,我的下个愿望将是不晕车。这个渴求够强烈吧?
    他躺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又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江声拖着步子走出去,发现外面又多了一群人。他们被他的动静吸引,不约而同地转过来看他,江声冲他们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走到陆时雨身边,极小声地问他:“秦争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他愣了一下,才觉得自己嗓子干得厉害。
    而陆时雨像是早有准备,递给他一纸杯的温水。江声接过喝了,甜的。像是泡了白糖,连带着他的心都有些软。
    江声冲他道了一声谢。陆时雨笑笑,剥好一个蜜桔递给他:“不用谢,周川嘱咐的,说是等你醒了就给你喝点温水吃点甜的。”
    说完,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橘子要剥。
    江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睡懵了,无意间就把化名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他哑着嗓子说了句:“那也谢谢你。”他拿过陆时雨手里澄黄的橘子,“我自己来吧。”
    陆时雨耸肩,随他去了。江声塞了一瓣橘子在嘴里,丝丝缕缕的甜在嘴里蔓延开,但还是没忘了问:“周川去哪儿?”
    陆时雨顿了一下:“去外面找物资去了。”
    江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说他们的食物其实已经足够支撑个三五天了,也没问要是半路汽油没了该怎么办。他选择相信秦争的想法。
    陆时雨转移话题,从袋子里捞出一个清凉油:“咱们最迟明天早上就得出发了,你这晕车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记得往太阳穴上涂点这个,听说有用。”
    江声没问你们从哪儿知道的这么些缓解晕车的偏法,因为他从陆时雨手中接过自己就剩百分之七十电的手机时就大概知道是百度的了。
    江声心里有些感激,却突然想起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他和秦争扫荡来的,而他很明确自己没有那个空闲又是拿糖又是拿水果的,更别提风油精。
    他也不认为秦争会拿这些东西充饥,而按照秦争自己的说法是他“忘了”江声晕车。虽然江声自己压根没提过这件事。不知道他所谓的忘了是指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秦争当时肯定不会想到要拿这些缓解晕车的东西。那么,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他眯起眼睛,看着陆时雨,问:“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陆时雨掏姜味薄荷糖的动作愣住了,他有些支吾,立马撇清自己:“我不知道。周川之前在别墅或者商店里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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