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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没挨过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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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有所感,我想吟诗,为什么非得要找个一模一样环境的地方,我可以心中有,口中有,身边没有,懂不懂?”
    “殊不知苏大学士的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也是想象自己是月中人,因而起“乘风归去”之想。”
    青年书生沉思半晌,失笑一声:“兄台一句话,真是点醒梦中人。”
    我不知道点醒没点醒你,反正只要不怀疑我就好。
    他对着我作了一礼:“兄台真是有才,受教匪浅。”
    我没想到我这半瓶咣当,竟然当了一回人才。
    那青年见我谈吐不俗,沉吟不语,更是说道:“小可直言,兄台且莫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我这也是瞎诌,能骗了一个是一个,我望着前方:“这是通向哪里?”
    刚听我侃侃而谈的男子,看我突然向个迷失失红尘中的小羊羔,突然一笑:“兄台如此俊雅,府上定是山明水秀江南之乡,前方路途通向大漠,甚是险恶,穷山恶水,无甚可瞧,兄台还是向南,方是回家路途。“
    “哦,多谢兄台,小可自幼最爱游历,那大漠风光,原野辽阔,蓝天白云,正是我最喜欢的处所。“
    那青年打量了我一眼,只觉我时而豪爽,时而纠结,似是不谙世事,又似是懂得很多,不由有些诧异。
    我这里暗暗失笑,自己的路盲证又犯了,我这里胡诌八扯,不知他是否怀疑,只要我这个美少女,不要碰到人贩子就好,听说越是贫穷的地方,人贩子越多。
    青年书生道:“兄台还是早日离开这里,辽国边界并不安稳,刹日间便是烽火连天,更是不安全。“
    “多谢兄台!“看他赤诚的模样,还不像个坏人,我这个外貌协会的毛病又犯了。
    我淡淡笑了笑,正想离开辽国,去其他地方寻找潇晓。
    这青年书生不是旁人,正是我那次在蒙宋边境碰到的大白牙,只是这次他也简单的易了容,脾气和以前截然不同,是以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是他这次出门,负了极重的任务,匆匆赶路之间,只觉得我行迹甚是可疑,是以上前塔讪想要探探口风,这时发觉对方只是个懵懂的少年,不觉对自己的多疑暗暗失笑。
    我抬头见他并未离去,不觉对他的关心甚是感激:“兄台这是去哪里?“
    大白牙心道:这少年虽然聪明,但是如白玉一般,世事不懂,我既然碰见他,我瞧他质朴单纯,十有九成会受人欺骗,我还是劝他一劝,引上正途。
    他要是知道我是那个连夹带棒疯刺的妙妙,骗了他两个宝贝,估计早气得吐血,哪还有那么好心。
    不说宝贝,我倒忘了,那个面具我给了乌兰珠,他那颗似如珍宝的牙齿,倒还一直在我身上。
    大白牙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在这国家危亡之际,兄台可以一展报负,投奔到护国卫家之中,封公封侯,些许壮士之志,正好施展。
    壮士,我可不想当壮士,我要做个女侠。
    他道我不谙世事,却不知我没有什么雄伟大志,而只是典型的路痴,路芒。
    大白牙道:“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
    他引用唐·陈子昂感于时世而生报国之思。
    我知他激励之意,让我拔剑走出乡野。
    “离家自身寻常事,报国惭无尺寸功?“我引用明·于谦
    的诗句相答。
    就见大白牙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兄台出口成章,小可只恨相见恨晚。”
    我嫣然一笑,我这可是盗用明朝的诗句,哪里做的那么好的诗。
    正待相答,大白牙又深深的注视我一眼,道声珍重,已纵马疾驰而去。
    大白牙纵马奔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不禁哑然失笑忖道:“这少年身材娇小,分明是女扮男装,不然世上哪有如此瘦弱男子,亏我也速该还自命为神医的弟子,擅长易容,竟是雌雄莫辨,我以男儿壮志相激,他竟以男儿士气相答。”
    我仍是慢马前行,又走了一个时辰,已是新月初上,满天星斗,已经走过辽国边界,到了蒙古的地界,只见门禁森严,军士都是披盔带甲,一派紧张气氛。
    记得上次火熏大蒙,使蒙古元气大伤,还没多长时间,他们已百废待兴,初具规模,
    建立的蒙古包更是规化,中间还有一两处喝酒的阁楼,路上不再单纯是草地,简陋的毡房,而是繁华热闹,大的店家也有。
    可能这因为是汗蒙边界,我投了宿,漫步走到这个城镇的中心,我穿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破旧模样,登上一家最大酒楼,
    伙计永远都是狗眼看人低,只看衣冠不看人,这时正当晚饭时刻,酒肆中人极多,笑语喧哗,与先前进城那种紧张气氛大不相同。
    我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前来招呼,心中很是有气,不由拍起桌:“上饭,有人吗?“
    正招待别桌的伙计白了一眼,正待发作,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一个年纪大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让另一个小伙计上来招呼,那小伙计脸色死板板,没有表情:“要什么?”
    “要面,快点上一碗,再加一碟小菜。“我摸了摸饿
    瘪的肚子。
    “爷们就只要碗面条吗?”小伙计没有好气。
    “对,我点了一下头,快点,我快饿死了。“我说道。
    “饿死也得等着,先来后到知道吗?”小伙计嘲讽道。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强忍着气,正在此时,忽然楼中一静,一个年青的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白衫蓝裘,明艳已极,众人都觉眼前一亮,自然肃静下来。
    那少女落落大方,向众人微微一笑,一种高贵气质流露无遗,那方才招呼我的小二,也忘了帮我传饭的事,和前面朝他使眼色的小二,都很主动上去打拱作揖献殷勤。
    这是干什么?我就那么不被待见吗?我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拉伙计手臂低声道:“站住,先来后到,不懂吗?”
    伙计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又被我拽得不能动弹,只觉右臂像被什么压着,不能移动一分。
    我没想到我还有这力气,我正饿的难受,没有好气,微微一用力,伙计痛得冷汗直流,却不敢高声呼叫,此时正值高朋满座之时,他只得结结巴巴道:“小爷放…放手,小的…小的,马上…先做您的面。“
    我手一松,在他衣服上蹭了一下手,拍了一下,他这才敢离开踉踉跄跄的后厨房走去,一边扶着手臂,口中却是咕哝不清:“一看就是没挨过揍的,敢欺付老子,怎么不饿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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