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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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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着,也不想玩,阮卿卿干脆让张婶教她厨艺。
    她和养父三餐只求填饱肚子,青菜豆腐素食时候多,肉都很少吃,没做过什么花哨的菜。
    煎炖炸炒,同样的材料不同的烹调方法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同,阮卿卿学得很认真,张婶自然也教得不遗余力,不过,阮卿卿实在没天赋,相同的步骤,张婶就在一旁看着指挥,她还是没能做出味道鲜美的食物。
    “小姐生来就是享福的命,做不做也罢。”张婶安慰她,见阮卿卿垂头丧气,便道:要不,我教你做雕花做水果拼盘。
    水果盘做起来容易多了,用红萝卜黄瓜什么的雕造型做装饰阮卿卿就做得极好,傍晚时,她心血来潮,拿了火龙果、毛丹、柳丁、杨桃、葡萄等做了一个什锦水果盘,用青瓜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做装饰,末了让老刘送到腾飞去给徐凤英吃,老刘临走前,她想着徐凤英天天在外应酬,烟酒无度,又装了一盎海参当归汤让老刘带上。
    腾飞这天又拿下一块地,徐凤英意气风发,职员都下班了,她自己还在办公室里研究个案,看到老刘送来的汤和水果盘愣住了。
    白玉似的瓷盘,盘子里水果黄绿红白配搭,揉合出赏心悦目的色泽,诱得人垂涎欲滴。
    那炖汤装保温壶会影响鲜味,阮卿卿盛在白瓷炖盎的,因怕路上堵车汤凉了,又找了棉手拢仔细裹着,外面套了塑料袋捆紧,既保温,又不怕汤水溢出来。
    甜蜜直透心窝,如晌午最盛的阳光,连旮旯缝隙都没有阴影。
    徐凤英颤抖着拿起汤勺,一勺一勺小口小口喝着。
    老刘把东西送到后没离开,就在办公室外面走廊等着,徐凤英抽出纸巾假装擦嘴巴飞快地抹掉眼角泪水时,老刘看到了,咬了咬牙,抬步想走进去又顿住。
    雨水淅淅沥沥一整天不停,连逛宅院前的花园都不能,吃过饭又闲坐了会儿,看看晚上八点了,阮卿卿学了一整天有些累,起身上三楼打算洗了澡早点上床睡觉,争取明天身体达标能去上班。
    阿芹怕泼雨水进室内,把窗户关了,房间中的空气有些闷,阮卿卿走到窗前,推开窗缝透气。
    风雨很大,才一小道缝隙就溅进雨水来,阮卿卿才想再关回去,视线往外面瞟过,愣住了,不关了,反把窗户推得更开。
    风裹着雨冲进来,阮卿卿恍若不觉,只努力瞪大眼睛往外看。
    别墅院墙外停着一辆白色汽车。
    那辆车亮着车头灯,前挡风玻璃雨刮器在缓缓摆动,驾驶座的人离得太远看不清,似乎,也不需得看清就可以断定里面是谁了。
    阮卿卿一颗心咚咚跳,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又搁了回去往楼下奔。
    黎俊柏没想到阮卿卿会发现自己,降下车窗看她时,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车头大灯斜着前方,折射过来的光影昏黄朦胧,暧昧在雨丝里浮动掩藏,阮卿卿望着车里的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斜风吹开她的头发,年轻的脸庞在夜色里更加柔润美好,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乌黑沉静,黎俊柏无端地感到躁热。
    “上车。”他说。
    人在家门外,理应请人到家里坐的。阮卿卿摇了摇头,说:“到我家里坐会喝茶吧。”
    一屋子的人,进去了什么都不能做,还不如在车里。黎俊柏眉心微微皱起来,重复了一句:“上车。”见阮卿卿不动,干脆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猛一下把阮卿卿推了进去。
    乌木折骨伞收起不及,从阮卿卿手中脱出,像翩飞的蝴蝶,在雨中翻了几番,跳荡着飞向远处。
    汽车里很舒适,空气中有黎俊柏身上特有的清新凉爽味道,跟外面的湿润咸燥迴然不同,阮卿卿未及细品,黎俊柏也进了后座,车门砰一声关上,而后落锁。
    原本很宽敞的车厢因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狭窄,熟悉的林木气息,还有男人特有的阳刚味侵蚀着感官认知,阮卿卿僵住,车里安静极了,静得只听到雨刮器涩滞地擦擦声和两个人急促的呼吸。
    雨更大了,水雾蒙蒙,汽车外面的世界灰白模糊。
    第22章 清浅接触
    “下雨天穿这么少冷不冷?”许久后,黎俊柏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暗哑。
    他离得太近了,略微动一动就会碰上,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手臂搁在她背后的座椅背上,若有若无的环抱姿态,说不出的温柔情致。
    不冷,还很热,背脊都是汗,阮卿卿摇了摇头,身体发抖,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抓座椅上的软皮。
    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不像别的女人涂抹了亮闪闪的指甲油,很纯净的本来颜色,淡淡的粉红,手指纤长柔软,在哑光皮质的衬托下,莹白如玉,像骰子朝空中抛出飞也似旋转时出来的渺渺流光,夺人眼球,致命的美丽。
    黎俊柏想抓住那双手,狠狠捉紧揉躏一番。
    有汽车路过,明晃晃的车头大灯照进车里,籍以依托的黑暗消失,不期然的,两人目光对上,闪烁的不明情绪无所遁形,黎俊柏眼眸充血,呼吸急促浊重。
    灯光一闪而过,车厢再度陷进黑暗中,阮卿卿找回些许力气,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开会洽谈和德百合作的事,没看到你,听说你生病了。”他说,自嘲地笑。
    听说自己生病,放心不下就过来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冲击着耳膜,嗡嗡地震颤不停,阮卿卿心口一紧,勉力凝聚起的精神又在瞬间涣散。
    “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他自言自语似叹息,声音低不可闻,车窗缝钻了风进来,冰凉地拂过脸颊,也将他的话袅袅吹散。
    阮卿卿呆呆看他,男人微抿着嘴角,浅妃色的嘴唇微微上挑,弧度美好优雅,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像,青涩,惊惶,无助,随着他粼粼的眼波跳动。
    就是这样的眼神,忽闪忽闪水盈盈的,让人想狠狠地揉碎她,黎俊柏咬牙,忍不住俯了下去。
    他的嘴唇触上她的唇,干燥、温热、强悍……阮卿卿无力地承受着,脑袋轻飘飘地浮上半空,手心冒汗,颤抖着,无助地捉住他腰部衬衣。
    透明的薄薄的轻软的花朵一样的人儿,仿佛呵气大了些儿都会融化掉,黎俊柏缓缓伸出手捧起阮卿卿的脸。
    发丝滑腻如水从指间轻泻,脸颊肌肤滑不留手。
    黎俊柏闭上眼,霎地又睁开。
    车门啌一声打开了,斜风伴着细雨扑入车里,阮卿卿打了个寒颤,黎俊柏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一只脚已跨了出去,离她很远很远。
    “我走了,你回去吧。”他说,没有看她,下了车上了驾驶座,干脆利落地发动引擎,挂档,脚下轰油门。
    只等她下了车,他一抬离合,他们便分道扬镳。
    风雨比先前更大了,车里面热出一身汗,出了车风一吹,冷得激凌凌打寒颤,阮卿卿环臂抱住身体,木呆呆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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